艰困年代,面包占去英格兰工人愈来愈大的日常开销,因此,他们吃的马铃薯的确变多。因为这时一旦买了面包,就再没钱买猪牛肉、乳酪、鸡肉,而马铃薯正可取代后三者的营养。只有最穷的人(不得不吃孤儿院、救济站、济贫院之马铃薯稀粥者),才以马铃薯为主要淀粉来源。因此,一两个世代后,一旦英格兰人生活水平开始好转,特别是撤销美国谷物进口禁令之后,蛋白质食物重回穷人餐桌,马铃薯在英格兰永远只能是次要的淀粉类食物。
一如在爱尔兰所见,战争、饥荒替马铃薯打入中欧、东欧,打开了一个更大且更长久的开口。马铃薯产量高又易于贮存,使它们成为军队的最理想粮食,对于一心欲达成备战状态的政治家而言,亦然。普鲁士的腓特烈大帝(“军队要吃饱才能长途移动”),在今日波兰的许多地方和东德,积极推广马铃薯。在巴伐利亚王位继承战争(WaroftheBavarianSuccession,1778—1779,美国独立战争的一部分)时,双方阵营都极为仰赖这种神奇块茎,因而有人称这是“马铃薯战争”;波希米亚的马铃薯作物耗光,该战争随之告终。随着法国大g,m而爆发的二十五年战争期间,前所未有的大规模军事动员,使马铃薯的食用扩及欧洲其他许多地区;俄国于1831—1832年的饥荒后,z.府大力推广栽种马铃薯,为这一作物征服全欧画下句点。在西班牙人“发现”它三百年后,作为美洲对人类最重要献礼之一的马铃薯,这时在欧洲的栽种面积和食用人口都远过它在原产地时;但它是以穷人食物的身份,征服这个世上最富裕的大陆,虽有众多优点,它在版图上的每一次扩张,都让新使用者觉得是迫于无奈而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