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爸爸没办法了,他任意向破头男孩问,“托托?”
“不是就是不是。”破头男孩说。
“那么,托托是你吗?”爸爸又问伤臂男孩。
“爸爸,难道你会是妈妈吗?”伤臂男孩说。
双胞胎都坚称自己不是,对方才是托托。吃晚饭时,他们把椅子搬到一起,餐具顶着餐具吃,空出托托的座位。晚上他们挤在一张床上睡,谁也不碰托托的床。第二天早上,两人都拒绝戴上标志着“我是托托”的红色三角巾,全要求戴蓝的。最后,在他们出门前,爸爸妈妈试着喊口令,用的是短促而高亢的音调:“注意,列队!”平常下达指令后,男孩们就迅速地一个左边一个右边地面向父母并排站立,他们有固定站位,他们将挺起
醉在她根本掌握不了的育儿魔法中。
文章快要收尾,男孩们吵闹得妈妈不得不停止打字。她只顾着写文章,忘了要继续教育闯祸的孩子们。而孩子们回家后被各种事情打扰,也忘了他们一路上争执的问题,他们玩了一阵后想起来了,因此从沙发上滚到地上,再次扭成一团。
“不是我。”破头男孩在打斗中说。
“我也不是。”伤臂男孩更凶地说。
“不是什么啊?”妈妈可怜地问。
数个小时后,天黑下来,爸爸回家了。妈妈向他复述她好不容易拼起来的信息。双胞胎在别的孩子午睡时溜出幼儿园,在外面逛逛,泥地里滚滚,然后又溜回去,他们已经这么干了好几次。这次更离谱,他们抄小路去附近的果园玩。他们是在乘坐幼儿园校车去上学的路上注意到那片果园的,觊觎很多天。今天他们又成功地从幼儿园大门底下的大缝中钻到外面,一路到了果园。现在正是苹果树被摘完果子之后的落叶期,所以他们的说法“我们不是偷苹果”,这是成立的。他们说,“我们想知道苹果在树上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们必须爬上去感觉”。他们爬上去了,很快像掉苹果一样从同一棵树上栽到铺了叶子的软泥地上。
“还好不严重。”妈妈对爸爸说,“问题是他们摔下来后,谁也不承认是托托了。”
“那你们走回来真的很远啊。”爸爸听了首先说。他关心的细节非常偏离焦点,这是出于爱。
“我们不怕远。”男孩们大无畏地说。
爸爸看了看他们,除了包扎的地方不同,他们完全一样。平时他和妻子会在他们脖子上系两种颜色的三角巾,用来区分他们,叫名字,他们也会答应。但今天,两条帅气的三角巾全搞丢了,再叫“托托”,男孩们都把嘴巴闭紧,谁也不动谁也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