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喜欢这种。王林辉空泛地答应了,从来没有在同学聚会上提起过,自己有一个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小姨子。
那天的冬至饭早早散了,麻将和斗地主都没有凑够人,王林辉和白丝丝出门的时候,白点点站在门槛上,手里拿一块抹布,说:“表姐夫,我不搬。”今年冬天不够冷,白点点只穿了一件柠檬黄薄毛衣,夜晚有风,白沙河水声呜呜,岸边有人在烧纸钱,香烛味在漆黑的地方格外浓郁,好像整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灵堂。
王林辉把车都启动了,才又摇下窗子,对还站在门槛上的白点点说:“我想想办法。”他当然知道,自己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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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五,白丝丝和王林辉把这场架吵开了。她从白点点那里拎回来两块腊肉,在镇上听说元宵一过就必须签拆迁补偿合同,到家饭都没煮就吵起来,开始很凶,慢慢变成央求,最后一边煮腊肉一边哭了。每年的腊肉都是白点点自己熏,用山上捡回来的柏树枝和干竹叶,平时就挂在灶台上,让他们随时去取。白丝丝切了一小块肥肉尝味道,今年的腊肉做得好,是乡下亲戚养的土猪,八肥二瘦,切下来块块带皮,白丝丝的哭声混杂油腻肉香,这是一顿不能下咽的晚饭。
“王林辉你给我想想看,要是豆花庄拆了,你让点点干什么去?她又没有什么文凭特长,除了推豆花点豆花调窖水什么都不会……这几年好不容易存了点钱,再过两年就能在城里买套房子了,说不定还可以多请个人帮忙……你给我少说那些!少说拆迁了就能住新房子,我晓得那套老房子破得很,你以为她想住?上公共厕所要走十分钟,一个漂亮幺妹每天去倒尿桶,讲起来都有人要笑,男朋友也不好找……你倒是说得轻松,让她租套房子再开豆花庄,现在这个物价,除了房租,她还有什么利润,她还要不要存钱以后结婚生娃儿?……你没办法?你到底试过没有就说没办法?这几个月你找领导反映过情况没有,你是不是不敢找,说嘛,你是不是不敢找,你是不是想升正科级想疯了嘛?……王林辉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是个大学生样子哒,还喜欢去买书哒,你还让我读北岛的诗哒,现在你就只想当官了哇,你是要当好大的官嘛?少把借口扯我身上来,你以为我盼着你升多高,我盼着这件事当时为什么要找你,当时不就有人给我介绍副市长的儿子哇?点点这些年对我们好不好你心里头晓得,你不心虚哇,这块腊肉你好意思吃下去哇?”
王林辉那天晚上只吃了腊肉,半盘子肥肉两碗白饭下去,腻得他饭后泡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