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说不出口。而且那家发廊很快就搬走了。这件事我很少去想,反正最后并没有发生什么。”
“那你现在又提起来,是因为在苏州发生了什么吗?”唐家恒转过脸来,台灯光掩映
。他枉顾二中女孩递给他的眼神,在店里答应了她母亲的请求。送完甲马纸不算,他还在人家院外烧了一张甲马纸,“门神护卫”。他用穿回力球鞋的脚踢散了纸灰,从窄巷另一头穿出去。经过一户拴着凶恶狼狗的人家,上一个缓坡,就是毗雄河的河岸。沿着河边走百来步,过一座桥到河对岸,再走十来分钟,是他家所在的村子。
事情发生在他正要过桥的时候,一阵眩晕袭来,他不得不停下,坐在石头桥梁上,一手扶着桥头风化严重的石狮的脑袋。
唐家恒的声音平淡:“你用了一张能看见那户人家里发生的事的甲马纸,就像监控设备一样,结果你在回家的路上看见,那个年纪可以做你妈妈的温州女人,正在谋杀她病倒在家的丈夫。没有真的杀掉,她自己到一半就放弃了。”
谢晔接过去说:“我一直以为发廊的阿姨是离了婚或者死了丈夫。和妈妈差不多年龄的女人,总让我感到亲近,尤其当对方看起来是离过婚的。我上次还有一些事没讲……她不是放弃,而是被她女儿打断了。她用一个枕头压住她丈夫,我家的甲马纸就在旁边,落得满地都是。他家女儿跑进屋的时候,在上面踩了好多脚印。后来母女俩哭了好久,那个躺着的男人也在哭。他边哭边说,你不是答应我了吗,怎么事到临头又手软。我们要报复谢家,只有这个机会。反正我也活不久了,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个痛快。”
他喝一口酒,这次已经习惯了苦味。“那个二中的女生哭着把一地的甲马纸收在一起,全烧了。她边哭边说,我不要我妈妈变成杀人犯。我也不要我爸爸为了报仇陷害别人。我这才明白,他们和我要甲马纸,是想诬陷我们家。弥渡的人都知道,谢家的甲马纸只有鬼节和春节有卖,其他时候如果出现,我们家的人嫌疑最大。”
唐家恒过了一会儿才说:“有那么大的仇,要找你这个未成年人?”
“他们找的应该是我爸。就算我说是我拿去的,他们也会赖到我爸头上。作为儿子,我的话会显得不可信。”
“这里面还缺乏一个逻辑。必须有其他原因,使你爸爸会成为最大的嫌疑人。”
“对,我也想过……就像你刚才说的,必须得有那么大的仇。如果他和我爸本来就是仇人,而且是可以被证明的。”
“你后来有没有问你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