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嘴边的人。我让他滚一边去。
我要求和管理/行政人员见面,抗议厕所隔间没有门的事(这也是造成我们集体便秘的一个重要原因,我认为)。此举可以说是以毫不含糊的方式在惹是生非,并因此招来了护士比往常更阴沉的表情。终于,一位身着正装的年轻人出现了,听完了我对他说的话。“这样设置是为你自己的安全考虑,洛根。”他说。我让他叫我蒙斯图尔特先生,他置之不理,之后甚至什么称呼都不叫。什么都不会改变:我只是愈发巩固了我麻烦精的名声。
《马丁·瞿述伟》[5]里对佩克斯列夫一家去伦敦旅行的描述(第八、第九章)是英国文学中喜剧描写最伟大的段落。值得讨论。
我脾脏的排液管被移除了。腿上的伤痛似乎也有所缓解。到目前为止,骨折的头骨也没有引发其他并发症。自从来了这儿,我至少见了十个医生,每个在接手我的病例时似乎都一无所知:“那么,你是出了什么车祸吗?”“哎呀,我看见你的脾脏破了。”我不怪他们,我也不怪护士。我痛恨待在这个可怕的地方——天知道在这里工作是什么感觉。但我始终认为:一定还有更好、更人性化、更文明的方法来照顾我们这些老弱病残。如果要承担这个责任,那国家就应该全心全意地做好:每个人都被这个纷繁琐碎、睚眦必报、斤斤计较、冷漠麻木的世界伤害到了。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受重伤且严重不适;是我第一次做手术并接受全身麻醉;也是我第一次住院。那些一直拥有健康的幸运儿会忘记属于病人的这个庞大的平行宇宙,忘记他们每天遭受的痛苦和严峻的考验。只有当你越过那条界线,进入病人的世界后,你才会意识到它沉默而庞然的存在,以及它令人忧惧的永恒。
病房新来了个修女:“我听说你不肯用便盆。”你听说的没错,我说。接着,她说,我要是“需要上厕所”,要么自己去,要么就用便盆,不会再有护士用轮椅推着我来来去去了,太浪费宝贵的时间。那你最好帮我找副拐杖来,我说,因为我是绝对不会用便盆的。医生还没有批准你使用拐杖,她带着胜利的微笑说,说完给我拿来了便盆。我要拉屎时,只好自己挣扎着爬下床,用尽全力走到“不紧张先生”那里。“我能借一下你的拐杖吗?谢谢了。”我知道他不想借给我,因为他怕自己会惹上麻烦。讨厌鬼。
脾脏。我破裂的脾脏。我在百科全书里查了这个词。“脾脏是一个小的紫红色器官,位于横膈膜之下。脾脏能过滤影响血液的外来微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