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她总是指出自己发现的支持犹太复国主义或秘密支持美国的倾向性言论。通常,报上会有一篇很长的社论,充斥着各种政治理论(我发现都不堪卒读),配以咄咄逼人的标题,例如,“资本主义必须资助其自身的倾覆”或“犯罪行为即政治行为”等。
每周赚到的五英镑成了我维持生计的额外福利,我大概再也不需要依赖狗食炖菜获取营养了。不过,我得说,我还真喜欢上了鲍泽的大块兔肉罐头,尤其是我对它进行了改良之后——我明智地往里面再搅上了一点咖喱粉。
5月31日,星期二
刚刚跟嘉儿一起吃了午餐。我们是在她住的牛津街旁的酒店餐厅吃的;她丈夫没和我们一起。她之前给我写了信,说她要到伦敦来,希望我们见见面,她给了我她到的日期,并催促我给她打电话:“求你了,洛根,求你了。”
我照做了,跟小嘉儿见了面,我曾经是那么爱她,我发现她已变成了利落而不苟言笑的妇人,染着金色的头发,还有了抽烟的坏习惯。依我看,她的婚姻并不幸福——可我又知道什么呢?我是个婚姻专家吗?以前的嘉儿只是在她身上偶尔闪现——罕见地露出笑容。有一次,她用叉子指着我,说:“你知道吧,妈妈就是个大混蛋。”我说我挺好的,不,真的,生活还不错,我还应付得来,我在写一本新的小说,不,还行,还行,真的还行。我们分开时,她紧紧抓着我不放,说:“我爱你,洛根。我们别断了联系。”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也是,于是,她点燃一支烟,我说看起来马上就要下雨了。最后,我们不知怎么才终于分开。
在写这些文字时,我感觉到真正爱一个人带来的那种磨人又空虚的无助感。正是在这样的时刻,我们才明白自己终会死去。只有跟芙蕾雅、史黛拉和嘉儿在一起时,我才有这种感觉。只有这三个人。总好过一个都没有。
6月4日,星期六
今天,我坐在公园咖啡厅,喝了一杯茶,吃了块企鹅饼干,看着别人丢掉的《卫报》,突然,我看到了彼得·斯卡比尔斯因“为文学做出的贡献”而被授予爵士头衔的新闻。实话说,我感觉到嫉妒的刺痛,接着,冷漠与现实再度袭来。其实,这并非事关嫉妒(我从没嫉妒过彼得的成功——他就是个骗子、自大狂,是不会让我真正嫉妒的),而更多是对我的现状和他的现状进行的即兴审视和对比。我突然看到了自己——穿着这身磨到发亮的套装和没有熨过的尼龙衬衫,系着油乎乎的领带,顶着一头早该洗了的稀疏的花白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