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真正可悲的角色。我在这儿,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坐在这家普普通通、灯光明亮的咖啡馆里,喝着茶,把企鹅饼干在茶水里泡了再啃,心里想着今天晚上还有没有钱去康沃利斯买一品脱啤酒喝喝。这不是我年轻时想象的自己老了以后的模样;这不是我想象的我会过上的老年生活。可话说回来,我也从未想过自己要成为彼得·斯卡比尔斯那样的人:今天,洛根·蒙斯图尔特爵士在他位于开曼群岛的豪宅中跟我们畅谈……那绝对不是我,绝对不是。那么,你想要什么呢,蒙斯图尔特?什么样的未来才能温暖你的灵魂呢?
我好几个月没写《八重奏》了。SPK和卖报的事让我分了心。但归根结底,作品——作家的作品——才是一切。这是我的答案。书如果不能进入其他地方,起码能进入版权图书馆。我必须抓紧写《八重奏》,我现在明白了——我得让他们都大吃一惊。
6月6日,星期一
今天,我去拿我那一百份《局势》报纸时,约翰·维维安让我上楼——想跟我聊一下。蒂娜和伊恩·哈利迪也在那儿。我们坐的房间里有两台电视机;气氛很严肃,但算不上有敌意。“我们想感谢你的努力,蒙斯图尔特,”维维安说,“你帮了大忙。”他们三人都走上前,跟我握手。我不禁再一次想,我给他们赚来的钱都去哪儿了。无论如何,维维安说,由于我的忠诚和勤恳,他认为是时候正式接纳我进入“工作圈—直接行动部”了,还问我有没有做好接受额外任务的准备(我还是要继续卖报)。他解释说,在“工作圈—直接行动部”中,我将会参加示威,加入纠察队,出席各种各样的抗议。我将会举着长杆上的SPK招牌,分发SPK传单,尝试招募新的成员,争取让更多人订阅《局势》。现在,奥德海姆公共汽车司机罢工活动正在进行中,维维安说,下周在市政厅外的示威也已策划妥当。我准备好去了吗?我没钱去奥德海姆,我说。“我们会给你路费,”维维安带着宽宏大度的微笑说,“并负担一切合理的开支。要是你看见了媒体的摄影记者,一定要确保让SPK的牌子出现在镜头中。”
[事后补记。就这样,一九七七年夏天,我作为SPK“工作圈—直接行动部”的成员,在我能力范围内,在不列颠群岛进行了(坐公共汽车)范围广到惊人的旅行。在奥德海姆之后,我去了克莱德赛德,克莱德赛德之后,我又在唐宁街对面的人行道上待了五天。斯旺西染料工人罢工,斯通黑文渔民罢工,布利克巷血汗工厂罢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