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别的问题。
在“冷杉树庄园”小酌。这里真美——十八世纪的建筑,墙上是一层灰扑扑的黄色粗灰泥,陡峭的折面[3]屋顶上铺着鱼鳞状瓦片。两边的小厢房向前延伸,包围了砾石路面的前庭与喷泉。房子后面,有一处带围栏的阳台,阳台俯瞰着新栽了花的花坛,再过几年,这里就将繁花盛开。房子里面还显得有些空荡,但杜佩蒂特女士四处摆放的装饰物倒是跟这建筑的年代风格很相称。一切都很精妙,只是在我眼里,它少了点灵魂,更像个博物馆:古老光滑的镶木地板上铺着欧比松[4]地毯,两把角度精确的扶手椅,一尘不染的桌子和橱柜。挂的画显得平常无奇:标准的肖像画,类似华托[5]风格的游园画,以及过分美化、过分理想化的风景画。你不能批评这样的品位,但你会发现这座房子缺少生气。要是我,我就会在壁炉架上放一尊大大的裸体雕像,弄张玻璃或铬合金的咖啡桌,在上面堆满书籍和杂志——要有对比,有不协调,才能吸引眼球,要有一些能表明有人在这里生活的东西。
在自己的地盘上,杜佩蒂特女士似乎放松多了,也因此显得漂亮多了。她把头发放下来,穿着亚麻阔腿裤和白色衬衫。她的胸部很丰满。我们以为我祝酒的名义,喝了金汤力,她抽了支香烟,小心翼翼的模样说明这对她来说是种罕见而出格的行为。她向前俯身摁熄烟头时,衬衫的领子分开了一下,我看见她波涛汹涌的胸脯,乳沟被带花边的内衣包裹着。我感觉到那种从脊柱底部发散而来的熟悉的虚弱感,我心里非常庆幸。要是再年轻二十岁,我可能会希望我们的友邻之谊更进一步。
她非常友善——也许太过友善了——她把手放在我的胳膊上,问我能不能直接叫我洛根,还让我叫她加布丽尔。我们将会在圣萨比纳这儿成为伙伴,她说,接着又补充道,我要是有任何需要,只管喊她的家丁。一切都是那么轻松惬意,我们坐在她屋后的阳台上,看着阳光投射下的影子不断拉长,雨燕在我们头顶盘旋俯冲,我们聊起巴黎。她是在那儿出生的,她说,“二战”之后。“冷杉树庄园”是古老的家族资产,她从弟弟手中把它买了下来。我有种感觉,不管杜佩蒂特先生是谁,他应该已经过世很长时间了。
弗朗辛宣布,她不想让任何人再到她家去了——邻居们都对进出她家的男人议论纷纷。不过,她很高兴跟我在旅店碰头,并向我推荐了小镇郊区的一家旅店,她显然跟那里的经理有协议。就我目前的情况而言,这笔钱我是出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