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是景雪荫,行文语调却明显是别人,知道果真有人是在她背后出谋划策,煽风点火,就骂娘三声。再往后看,被起诉是五个人:首位周敏,其次他庄之蝶,后边依次为钟唯贤、李洪文、苟大海。虽然自己是被告二号,但罪状用辞最多,又极尽挖苦,把他描绘成声名颇大而灵魂龌龊,是忘恩负义、出卖友情、以编造自己风流韵事不惜损伤他人个卑劣男人。庄之蝶兀自脸色烫烧,知道景雪荫已经完全撕破那过去丝丝缕缕友情,自己在她心目中已文不值,倒也不免番委屈,番伤自尊心,蓬蓬勃勃生出大片火气来。他把半瓶酒咕嘟嘟灌进肚里,摇摇晃晃出门去。他去周敏家找周敏,周敏已经收到法院通知,也是在家喝酒,两人坐下继续喝。周敏就说杂志社接到起诉书副本,分析说这是武坤代笔,武坤善于写这种声色俱厉文章,说有人看见姓景和武坤好得干什什事,而那丈夫却信赖他……庄之蝶就把酒杯摔,大声喊:“不要说她!不要说她!”人就醉在地上。这醉直到中午还不醒,唐宛儿就给牛月清打电话,牛月清回答:“可管不他!”话未说完就放电话。唐宛儿倒生气,心里说:你不管,那也别说是灌醉他在家里。回家来和周敏抬庄之蝶在床上,周敏又要去杂志社注意随时动向,就让唐宛儿在家守着,小心庄之蝶醉中从床上跌下来。
周敏走,唐宛儿关院门,回来见庄之蝶还长醉不醒,且满头满脸汗水,就解开他那件白衫儿扣子让敞着,自己拿本《红楼梦》坐在床边来读。读着读着,她就读不下去,觉得这种环境非常地美妙——他在床上匀匀地发着鼾声,在这里静静地读书,窗外小风吹得梨树枝吱儿吱儿响,那只老鼠在顶棚下挡板上出现,睁着明溜溜眼睛看他们许久,就随着那电灯绳儿往下溜,溜到床头被子上,闪儿,不见。唐宛儿立即坠入种境界去,认做床上真正是自己男人;男人睡去,完全是在听着她读《红楼梦》时不知不觉睡去。于是她说:你真坏,让读得口干舌燥,你倒睡着?!就放下书,趴过去把他嘴唇吻;他还不醒,倒要恶作剧番,竟拿支毛笔来,就在那肥肥肚皮上作起画来。唐宛儿将庄之蝶双乳画做眼睛,将那肚脐画做张口,那口向上翘角儿,就是个笑面孔对着她。她说:你笑什?不让你笑!就又在那双眼下画串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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