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不一样,要以谁为基准?”
“如果是母亲,她会对我说什么呢?”
“饭煮好了,出来吃吧。”
都不记得手有没有按到发送,答案便跳了出来。虽然试着继续聊下去,但都只是无意义的回复。不该找它问提示的,我没说再见就把应用程序关掉了。
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在这之前我得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一送出信息马上跳出:“你好。”
“过得好吗?”
下一句接着出现。
“嗯。你呢?”
“我也是。”
19
我每天都去医院报到,母亲静静地躺在那里,只是呼吸着。原本待在重症监护病房的母亲,没过多久便转到了六人房。我每天都坐在母亲旁边陪她晒太阳。
医生冷漠地说母亲不可能醒来,往后除了维持生命,也没什么意义了。护士面无表情地帮母亲清理大小便,我们两人合力定时帮母亲翻身,以避免身上出现褥疮,就像处理偌大的行李箱一般。医生要我做好决定后告诉他,我反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说他是在问我,要继续支付住院费这样维持生命,还是要转移到比较低廉的郊外疗养院去。
外婆的死亡保险金供我短时间内吃住不成问题。那时我才知道,母亲担心留下我一个人,已经把这些都准备好了。
我去民政事务所申请外婆的死亡证明,那里的职员默默地转过头叹了口气。不久后民政事务所派来的社工找上门,看了家里的状况后,说因为还是青少年,所以有可能被送到机构,问我觉得如何,像少年之家或安置机构之类的地方。我请他们给我时间思考,其实要他们给我时间思考,并不是真的要在那段时间里思考,只是想争取些时间。
十五天后书店
“Good。”
“怎样叫正常?”
“跟别人一样。”
沉默一会儿后,这次我写得比较多。
“跟别人一样是指什么?”
20
家里一片寂静,一整天都只能听见我自己的声音。虽然两人留下的文字都还贴在墙上,但失去教我的人,那些东西不过就是无意义的装饰品。我其实很清楚如果去机构的话,生活会变成怎样。虽然对我没差别,但想象不出母亲会变得如何。
我试着想象母亲会给我什么建议,但母亲无法回答。我反复回想母亲说过的话,试着从中找到提示。突然她最常说的话浮现出来:要活得“正常点”。
我漫无目的地翻找手机应用程序,其中有个“与手机聊天”的应用程序吸引了我的目光。一打开就跳出一个小小的聊天窗口,并出现一个迷你表情符号。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