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目,生活没有赐予他们任何留下痕迹、被人记忆、置身于聚光灯下机遇,平凡无奇使他们无法引起普罗大众兴趣——这切,在看来,都是不公平。方面觉得必须讲述他们,为他们发声;另方面却又害怕开始,害怕由好奇听者和受话人,由层层叠叠、枝枝蔓蔓家族历史所交汇家族端点,变成他者和外人,变成个挑挑拣拣说书人,全权决定哪些部分能够见光,哪些仍将留在外界或者内心黑暗之中。
耐人寻味是,祖父母辈很大部分努力恰恰是为避免引人注目,为变成透明人,隐身于家庭琐碎之中,与充满宏大叙事、动辄数百万人口误差大历史保持距离。这种选择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无人确知。1914年秋,年轻太姥姥萨拉从战火连绵法国辗转回到俄国,她本可以重新投身g,m,由此进入历史教科书或者——更有可能地——枪决名单。可她心甘情愿地退出历史,成名家庭主妇,终日守着四面条纹墙纸和个丑陋发黄奶油罐儿。那个奶油罐儿活过自己女主人,活过旧世界,活过20世纪。
年轻气盛时,这曾经令窘迫不堪,那种感觉难以描述,也令羞于追根究底。怎说呢,这关乎情节构思,不得不承认:族人没有付出足够努力,好让们历史为人所津津乐道。这在伟大卫国战争胜利庆典上尤其明显。那时,战争才过去四十几年,刚好与本人现在年纪相仿,参加学校庆祝典礼总是别人爷爷——鲜花奖章,站在讲台上,腰板笔直,寡言少语(他们所经历不适合被改编成童话或者魔幻故事),较之于证人,倒更像是证物。可呢,外祖父廖尼亚没上过战场,他当年是工程师,在大后方工作;祖父科利亚本来是有军官证和红星勋章,可后来听说,他当时在远东服役,究竟打没打过仗,终究不得而知。
不知从何时开始,感觉他应该是没打过,这种怀疑始自他日后遭遇。这段暗黑历史乌云样压在家族头顶,族人对此讳莫如深。那是在1938与1939年之交,贝利亚秘密特赦时期,有些人被突然释放;有些人,比如科利亚爷爷,没来得及被抓进去。当时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究竟发生什,云遮雾罩,直到后来核对时间才发现,那段暗黑历史刚好与祖母第二次怀孕时间重叠:父亲出生于1939年8月1日,距离二战爆发和奥登名诗September1,1939刚好个月:
Waveso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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