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尔(后面加个括号,说明即莫伊谢伊-武尔夫)·伊萨科维奇·古列维奇因脑炎于敖德萨去世,得年三十三岁。此事发生在1920年6月25日。同年2月初,敖德萨码头送走最后批难民船。位亲历者回忆起码头上人群:位妇女推着空婴儿车,徒劳无功地寻找着自己丈夫和孩子;另位妇女背着面镀金边框大镜子。随后红军入城,大名鼎鼎“契卡”接管敖德萨。但关于太姥爷死亡通知,家里人不知为何,直到两年后1922年才收到。
沉默寡言太姥姥别佳只会讲述件往事,那是她最喜欢。客人们来家里看小廖尼亚,开玩笑地问他:“你是谁?”小廖尼亚认生,吭哧半天不说话,最后红着小脸低声说:“是儿童房来廖尼奇卡。”那是1922年,也是在同年,别佳和她小儿子,不知为何与如何,突然来到举目无亲莫斯科,如同普希金笔下坐着只木桶漂洋过海王后和格维东王子[8]。没有人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任何人。他们随身未携带任何与以往生活有关东西,除几张照片:女人们穿着白色连衣裙,男人们穿着条纹西装上衣,快活、胡须茂盛弗拉基米尔和朋友们起坐在长凳上。填表时提及他职业,通常会写“公职人员”。别佳在家里工作,用“二指禅”敲打字机——台键盘可拆卸笨重“梅赛德斯”。后来才慢慢地找份正式工作。廖尼亚入学,生活渐渐步入正轨。
另外样东西也是无意中发现。那是外祖父廖尼亚个褐色钱包,这多年来直躺在抽屉角落里。里面什也没有,只有张妈妈小时候照片,上面沾些水彩颜料;另有张黑色方形底片,年轻廖利娅正灿然微笑;再就是张明信片,边沿不知何故被裁掉。它是从卡霍夫卡寄往哈里克夫,在遥远1916年。“亲爱廖尼奇卡!”上面写道,“爸爸非常想你,盼你早点回家!托玛奇卡自你走后就再没来过咱家,等你回来她才会来。热烈地吻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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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赫尔松头晚,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而这不无原因。黑暗稀释得越来越快,矗立远方小湖泊般昏黄灯光逐渐褪色,但群狗直没消停,浑厚低沉狗吠在周围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狗吠方罢,又接鸡鸣。透过钩花窗帘,稀疏寂寥屋脊和篱笆木板直绵延到天边。
祖太姥爷工厂从前就坐落在火车站旁。那座黄色火车站于1907年建在草原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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