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响起:你必须得有个正当职业。听话娜塔莎终于选择实用建筑系,并且以她贯做事风格,以全优成绩毕业,获得“红色毕业证”以及作为奖励土壤测试工程师资格。后来她也正是在“地底”工作——在家小研究院地下室,像珀耳塞福涅样,在那里度过半白昼。群妇女身穿黑色长袍,坐在显微镜前,切换着张张装着疏松土壤颗粒载玻片;巨大天平旁放着堆大大小小砝码,闪闪发亮,拿在手里沉甸甸,很舒服,曾经无数次忍不住想从里面偷拿个。
家里直讳莫如深件事,想来也是廖利娅名声在外执拗体现之,是她与廖尼亚母亲之间冷冰冰、处在决裂边缘婆媳关系。二者间不满是相互且直白,两人都不大擅长掩饰,却又都好面子,言行举止务求完美。每次逢年过节家族聚会,当庞大家族热热闹闹地欢聚堂时,二人总会留神对方举动,互不示弱地做出礼让。日渐长大娜塔莎慢慢地被卷入其中,真诚地想去爱所有人,却并不总能做到。妈妈是她生命中最重要人,是她形式与内容,是她烂熟于心核心情节。因此,即便在多年以后,她在自己讲述中,对于祖母别佳虽从未指摘过,却很疏远,将其推到旁,推到共同历史视域。
别尔塔·利别尔曼,在嫁给古列维奇之后,照旧不大与人往来,但儿子和孙女每行字迹、每张儿时照片、每首短诗、每封电报她却都悉心珍藏着。她做五十年会计,先后所在两家单位名字都很拗口——“纳尔科姆扎克”(采购人民委员会)和“列索斯特洛伊”(林业建材部),也许是职业使然,她在工作之外也很精打细算,什都不肯浪费,尤其不肯“费话”。书信、日记她统统没有留下,这在们家族来说相当罕见——们家族人都喜欢记录、写东西、没完没地互寄明信片。让人看不透别佳不喜欢讲述自己,沉默如顶风帽将其笼罩。想,大概也并没有人对她好奇追问过,以至于对她几乎无所知,除小时候吸入不赞成空气。记得,小时候每当有人说长得像太姥姥别佳时,妈妈都很愠怒,虽然并不明说,却能感觉得到。还记得太姥姥别佳送给妈妈,妈妈却从未戴过那枚戒指:厚重戒框,大颗有点混浊宝石,不很漂亮。大体说来,对于别佳——家族传说中bêtenoire[3],家族史几乎没有为其腾出任何位置。
有张中学时期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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