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话,定送过二十两银子来。”说罢,彼此又吃回,会账。出得店门,趁天色未黑,倪老爹回家去。鲍文卿回来,把这话向乃眷说遍,乃眷也欢喜。次日,倪老爹清早来补乐器,会着鲍文卿,说:“昨日商议话,回去和老妻说,老妻也甚是感激。如今言为定,择个好日,就带小儿来过继便。”鲍文卿大喜。自此两人呼为亲家。
过几日,鲍家备席酒请倪老爹,倪老爹带儿子来写立过继文书,凭着左邻开绒线店张国重,右邻开香蜡店王羽秋。两个邻居都到。那文书上写道:
立过继文书倪霜峰,今将第六子倪廷玺,年方十六岁,因日食无措,夫妻商议,情愿出继与鲍文卿名下为义子,改名鲍廷玺。此后成人婚娶,俱系鲍文卿抚养,立嗣承裆,两无异说。如有天年不测,各听天命。今欲有凭,立此过继文书,永远存照。嘉靖十六年十月初日。立过继文书:倪霜峰。凭中邻:张国重、王羽秋。
都画押。鲍文卿拿出二十两银子来付与倪老爹去。鲍文卿又谢众人。自此,两家来往不绝。
这倪廷玺改名鲍廷玺,甚是聪明伶俐。鲍文卿因他是正经人家儿子,不肯叫他学戏,送他读两年书,帮着当家营班。到十八岁上,倪老爹去世,鲍文卿又拿出几十两银子来替他料理后事,自己去连哭几场,依旧叫儿子去披麻戴孝,送倪老爹人土。自此以后,鲍廷玺着实得力。他娘说他是螟蛉之子,不疼他,只疼是女儿、女婿。鲍文卿说他是正经人家儿女,比亲生还疼些。每日吃茶吃酒,都带着他;在外揽生意,都同着他,让他赚几个钱添衣帽鞋袜;又心里算计,要替他娶个媳妇。
那日早上,正要带着鲍廷玺出门,只见门口个人,骑匹骡子,到门口下骡子进来。鲍文卿认得是天长县杜老爷管家姓邵,便道:“绍大爷,你几时过江来?”邵管家道:“特过江来寻鲍师父。”鲍文卿同他作揖,叫儿子也作揖,请他坐下,拿水来洗脸,拿茶来吃。吃着,问道:“记得你家老太大该在这年把正七十岁,想是过来定戏?你家大老爷在府安?”邵管家笑道:“正是为此。老爷吩咐要定二十本戏。鲍师父,你家可有班子?若有。就接你班子过去。”鲍文卿道:“家现有个小班,自然该去伺候。只不知要几时动身?”邵管家道:“就在出月动身。”说罢,邵管家叫跟骡人把行李搬进来,骡子打发回去。邵管家在被套内取出封银子来递与鲍文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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