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低于其他交通工具,谦虚地开过去,行驶在几乎闭着眼睛在飞扬的尘土中骑自行车的人们中间,行驶在全省的完全不能用的马车中间——他们想载多少乘客就载多少,竟然还行驶快速,真是让人不可思议——行驶在庞大的汽车中间,它们高兴得忘乎所以,简直是一刻不停地按着喇叭,在快速行驶中这喇叭声简单而迟钝地重复着。
有时一个人会完全失去希望,担心乘坐这种可怜的火车再也到不了飞机场。然而周围的人们在欢笑,左边和右边都有人冲着列车里面笑。我被挤到一个大块头的身边站在一个平台上,这个大块头叉双腿站立在两节车厢间的缓冲器上,沐浴在从微微晃动的车厢顶上落下的煤烟和灰尘里。列车两次停住,等候一列迎面开来的列车,等候得如此耐心和长久,仿佛它只是在等候一次偶然的会见。几个村庄从一旁缓缓移过,墙上不时可见上次赛车的醒目海报,路边的花草全都因染上灰白尘土油腻色彩而弄得面目全非。
由于不能再往前开了,列车终于停了下来。一队汽车同时刹车。透过飞扬的尘土我们看见不远处飘着许多面小旗,还有一群牛挡住了我们的路,它们失去了控制,在坡地上跌跌撞撞,简直是要闯进汽车里去了。
我们到了。在飞机场前面还有一个大广场,广场上坐落着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小木屋,我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小木屋上居然写着这样的字:车库、大型国际小吃部等等。
非同寻常的、在他们的小车子里吃得发了胖的乞丐向我们伸出胳臂挡住我们的去路,仓促之中人们真想从他们头顶上跳过去。我们超过了许多人,也被许多人超过,我们仰望天空,关注着这里的天空。谢天谢地,还没有一架在飞!我们并不躲闪,居然没被辗压。在数千辆车辆中间和后面意大利骑兵迎面跑来。秩序和事故看来同样是不可能会有的。
在布雷齐亚的一天夜晚,我们想尽快到达某条我们认为相当远的街上。一位马车夫要三个里拉,我们还价两个。马车夫不肯,仅仅出于友好他才向我们描述了去这条街的简直远得可怕的距离。我们开始为我们的还价感到羞愧。好吧,三个里拉。我们上车,车子转了三圈穿过几条小胡同,就到了要去的地方。奥托,比我们俩更强硬,他宣布他绝不能为一分钟的路程付三个里拉,说是一个里拉就绰绰有余,这儿就是一个里拉。天色已晚,小街上阒无一人,马车夫身强力壮。他立刻来了劲儿,仿佛争论已持续了一小时了似的:什么?——你说这是欺诈。——这是想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