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已经很冷了,可能得有零下二三十华氏度了。鸟儿们大多已经飞走,但狼群还在,依旧嚎叫着,还有北极兔,在冰上到处蹦蹦跳跳的,就像那只戴着怀表的呆兔子[45],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噢,对了,还有一头北极熊。这个季节它本不该来这么远的内陆,却出现在这里。我在雪地里看到了它的足印。告诉你个秘密,我觉得它一直都在跟踪我。”
“北极熊?跟踪你?听起来可不太妙。”
“不,不,没关系的,它是个好伙伴,只顾着自己。还有泥土,嗯,土壤已经冻住了。也没什么其他可说了。就等着过冬呢。你怎么样?”
“还可以,”她说,“我们现在在轨道上。如果可以的话,马上会跟国际空间站对接,然后着手重新进入大气层。”
“你的旅行呢?你看到了些什么?”
自己,呼吸就越艰难,也病得更厉害。
即便如此,他依然守着夜,尽可能地等在无线电设备前。当他等在小小的无线电站的麦克风前,他断断续续地做着梦。随着时间的流逝,梦境变得越来越生动,直到他再也无法区分睡眠和清醒之间的界限。他发着烧,热度使他静脉内血液沸腾,让他保持温暖。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个小时或者几天,他又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他挣扎着醒过来。
“KB1ZFI,”她一遍又一遍地说,“KB1ZFI,KB1ZFI。”直到他终于可以起身,找到麦克风。
“收到,”他说,“KB1ZFI回复。”
“我还以为跟你失联了。”她松了口气。
“木星。”她说道,声音听起来恋恋不舍,“火星。木星的卫星。各种星星。虚空。我不知道,很难全部描述出来。我们离开得太久了。奥古斯丁?我这边的信号马上就要断了,我们正在向南半球绕行。听着,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希望能再跟你通话。我希望—”
她的信号消
“还不至于,”他回答道,声音沙哑,喉咙里充满了痰液,“叫我奥古斯丁吧。”他松开“传输”按钮,猛烈地咳嗽起来,胸口震响。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好的,奥古斯丁。我是苏利。今天只有我。跟我讲讲天空吧,”她说,“或者动物。天哪,跟我说说泥土也行。”
他笑了。她一定很久没见过这些东西了。
“嗯,”他开始说道,“这里的天空从早到晚都是黑的。我猜现在是十月末了。春天到来之前,这里都不会有阳光,只有星星。”
“确实是十月了。动物们呢?天气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