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有所失地在屋子里游荡了三天,然后开始大扫除,那阵势把外祖父都吓住了。她给他正坐着的椅子下面除尘,或者用掸子在他肩头轻拂时,他会含含糊糊地表示抗议。特丽娜说过开头的几个星期不会回家,想好好安顿一下托马斯。每天晚上她打电话来时,母亲会跟他们说话,然后在卧室哭上整整半个小时。
“最近你都工作得好晚,我感觉很难见到你。”
“哎,你总是在训练嘛。不管怎么说,报酬很好,帕特里克,我很难拒绝加班。”
这一点他无法辩驳。
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挣过这么多钱。我给父母的钱翻了番,每月还能往储蓄账户里存点钱,剩下的钱应付我自己的开销后还有结余。部分原因在于,我每天工作很长时间,商店开门时,我很少离开格兰塔屋。另一个原因很简单,我确实没什么消费的欲望。一有空闲时间,我就去图书馆,在网上查资料。
帕特里克站在跑道边,原地慢跑,他的新耐克T恤和短裤微贴着出汗的身体。我过去跟他打招呼,告诉他今晚我没法参加铁人三项运动的聚会。内森不在,我要接手处理晚上的一些事务。
“你错过三次了。”
“是吗?”我用手指倒数,“我想是的。”
“下个星期你一定要来,有关极限三项的旅游计划,并且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生日时想做些什么。”他开始做伸展运动,抬腿屈膝。“去看场电影怎么样?我不想吃大餐,因为现在还在训练。”
“啊。爸妈计划做一顿特别的晚餐。”
从那台个人电脑里,我获得了一整个世界,它一层又一层向我展现,并且向我施展魔力。
事情从感谢信开始。音乐会后几天,我告诉威尔我们应该写一封信感谢他的朋友,那个小提琴家。
“来的路上我买了张精
他抓着脚后跟,屈膝。
我发现他的腿变得极其结实。
“那晚不太能在外玩乐,是吗?”
“嗯,不能去看电影。总之,我觉得我应该那么做,帕特里克。妈妈情绪有些低落。”
前一周特丽娜搬走了(没能带走我的柠檬手袋——她走的前一晚我拿回来了)。母亲整个垮掉了,情况比特丽娜第一次上大学时还要糟糕。她想念托马斯,就像想念被截断的肢体。他的玩具——自从婴儿期就乱扔在起居室地板上——被装入盒内收放好,食橱里不再有巧克力棒和小盒饮料。下午三点十五分时,她不再有理由走去学校,回来的那段短途也没人可以聊天,这是母亲每天在外的唯一时段。现在她哪儿也不去了,除了每周和父亲一块儿去趟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