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殷兆镛锦绣文章做得是不错,可这干岂不是把皇上逼得没退路吗?”任钰儿忍不住问。
不等韩秀峰开口,荣禄便回头道:“钰儿姑娘,说你或许不信,估摸着皇上不但不会责罚他,还会升他官!”
“这也太荒唐。”
“点也不荒唐,人家占着大义,这是义正言辞,像他这样大忠臣,皇上不升他官升谁官?”韩秀峰接过话茬,想想又凝重地说:“外有自以为是、自作主张桂良,内有站着说话不腰疼殷兆镛之流,把皇上搞得骑虎难下,倒要看看朝堂上诸公怎帮皇上分这个忧!”
里布等,既误之于前,致贻今日天津之患。
今之执政者,复误之于后,其贻更有甚焉者矣。近闻和议垂成,为赔偿兵资等款,以堂堂大统之中国,为数千洋人所制,输地输银,惟命是听。而祸之尤烈者,莫若京城设馆,内江通商,各省传教三条。闻者锥心,虽妇孺咸知不可!”
韩秀峰微微点点头:“果然犀利,接着念。”
任钰儿清清嗓子,接着念道:“臣意桂良、花沙纳,身为大臣子,稍有天良,必不忍尝试入奏,必不至坠其*计也。古语云:毋滋他族,实逼处此。宋太祖云: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京师重地,外洋朝贡,犹且禁其出入,防其交接,礼毕遄返,毋许逗留,安有强敌世仇而听该酋置馆,杂居齐齿,吴越横行辇彀,羌夷布满街衢?自古及今,实未所闻。近惟琉球国都,英人盘踞滋扰,甚至闯入王宫,莫敢拦阻,此其患无俟臣缕述也。
长江自吴溯蜀,中贯天下之半,与海口情形不同。海口通商,已为失计,然辟之于人身,犹四肢瘫痪之疾也。内江华洋杂处,则疾中心腹矣。东南漕运,非海即河,大江为出入所必经,设日江海并梗,何由而达?仕官、商贾之往来,章疏,文报之驰递,海非要道,江实通衢。洋人但以数船横截江路,则南北将成两界……”
洋洋洒洒近万言,引经据典,掷地有声。
王千里也算读书人,竟从任钰儿手中接过奏疏,边意犹未尽地看,边感叹道:“不愧是翰林官出身,这文章做得真好!”
“是啊,写真好。”韩秀峰轻叹口气,回头苦笑着问:“仲华,你觉得呢?”
“针砭时弊,写确实不错,像这样大才做大理寺少卿太委屈。可惜荣禄人微言轻,不然真想奏请皇上让他去跟洋人周旋,或让他去僧王麾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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