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兼最后将目光落在膳房木俎上,其实就像现代所说砧板或者案板。木俎凌乱非常,上面撂着大块和好面,面团歪七扭八,面团旁边展着只面饼,面饼足足有脸盆那大,但是薄厚不,面饼旁边还扎着把刀,刀刃上也粘着面,甚至还挂着根面条。
想来这木俎和面,就是方才三弟杨瓒做汤饼原料食材。这年头可没有压面机,要吃“面条”必须自己和面切面,杨瓒亦是第次做汤饼,恐怕失败,因此和好大块面,切得零零碎碎七七八八,好歹做出碗成品,其他面便被弃在这里。
庖人正准备将三郎主“祸害”过面团扔掉,众人进来之时,庖人正在收拾和木俎“缠缠绵绵”面团,抱起面团,便要丢掉。
“且慢
笑出声。杨瓒愣,还当杨兼是嘲笑自个儿手艺。杨瓒生在大门大户,虽不是长子,但乃是嫡三子,身份同样高贵,平日里根本不下庖厨,前呼后拥有人伏侍,杨瓒本对理膳有些个兴趣,正巧心仪顺阳公主喜食汤饼,因此杨瓒便亲手做汤羹,也是第次做汤饼,自然不是十分得心应手。
杨瓒白润脸面登时被“嘲笑”微微发烫,咳嗽声,说:“这饼食,必要大兄亲手料理,决不可假手于人。”
杨兼微微颔首,说:“为兄既答允赔你,自不会假手于人。”
杨瓒不信,平日里大兄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之人,怎可能会做饼食?杨瓒仔细想,恐是杨兼想要随便糊弄于自己,然后叫几个仆役理膳,对付交差。
杨瓒心中冷笑声,岂容你这糊弄过去?便说:“即使如此,那大兄请罢,左右弟弟无事,与大兄道去膳房。”
杨兼还能看不出杨瓒心窍中那些小道道儿?杨瓒是个文人模样,脸上贯摆着清高傲慢,但其实杨瓒不知,他心里那些喜怒,是点子也没落下,全都摆在颜色之上,杨兼看便十足然。
杨兼很干脆说:“那弟亲便道来罢。”
小包子杨广仰着小脑袋,左看眼,右看眼,他心中也有些纳罕,父亲还会理膳?他如何不知?
众人并子进膳房,这个年代并不如何讲究“君子远庖厨”,但大户人家郎主绝不会自己理膳造饭,庖人们突然看到世子和三郎主,时间愣是反应不过来。
杨兼走进膳房,环视圈,不愧是国公府邸,膳房偌大,膳夫们没有五十,也有二十,这还只是在膳房之中看得到。膳具食器应俱全,整齐罗列摆放着,因着如今时间不当不正,膳夫们都十足清闲,不如何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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