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初中,他和陆施宁一块回家的路上再次遇见楼上那个向家人出柜失败的男生。
那天晚上雨落得很急,大雨冲刷整个街道,也把原森的世界冲刷个遍。
之前父母一直吵架,他便跑到陆施宁家睡。今天终于回到自己家,家里却依旧吵闹。
杨琼芳一边刷碗一边讲:“卢玉娟那个儿子回来了,你猜怎么着?被男人给撇下了,我就说喜欢男人的到最后能有什么好下场。”
此前一直沉默的原臻,这一回却出声道:“你不要这么议论人家……”
他走到客厅时少年正被推搡下楼,嘴角破了,头发也很乱,拼命遮住脸,带着哭腔喊:“妈、妈,别这样,求你……”
直到陆施宁在身后叫他,他才回过神,走廊已经空无一人。
随后杨琼芳把他拉拽回家关上门转头说:“原森别让我看到他和你说话,我警告你,我见一次打你一次!”
“为什么?”原森不解。
“因为他有病!”杨琼芳一下提高嗓音,不是冲着原森说的,偏过头喊,“真是奇了怪了,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遇到这么多喜欢男人的神经病!”
真爱,原臻,你他妈是畜生,恶心人的东西!你想我跟你离婚,让我成全你们两个?我告诉你,做梦!你要是不想你儿子知道你是个恶心的同性恋,就给我管好你的几把!”
杨琼芳不甘心,她怎么能甘心,这九年的婚姻里不存在一丁点爱意。每当想到这个,她就要作呕。但她更不甘心原臻舍弃自己、舍弃儿子,轻而易举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幸福。
这公平吗,合理吗。
一点都不。
一年后的一个平常的晚上,饭桌上杨琼芳落下筷子,说:“我找我哥借了点钱,咱们一家搬家吧。”
杨琼芳立刻把碗摔进洗漱池,快步走到客厅,瞪着一双眼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原臻不说话了。
他们都忘记儿子已经
原森吓了一跳。
杨琼芳喊完又盯准原森:“听见没原森,你要是敢和他说一句话,我就打折你的腿!”
原森立刻点头了。
喜欢男人是一种病。
杨琼芳总是这么和他说,表情狰狞又可怖,他将这个牢牢记在心里。
桌前的两个男性都愣了,一个是七岁的原森,另外一个——是三十三岁的原臻。
她得不到幸福,那这个恶心人的同性恋也别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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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森十岁陆施宁八岁这年,小区里来了个长相白净的少年,是楼上卢阿姨的儿子。
原森记得那天夜晚,楼上传来吵闹声,陆父陆母先后起身去看,他便也悄悄把被子盖在熟睡的弟弟身上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