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听说过凤殇
凤殇更是狼狈,又手忙脚乱地想要把蜡烛重新点上,奈何刚才桌子那麽一撞,周围的椅子也撞得凌乱了,左右牵绊,房间内更是一阵混乱。
毓臻实在没想过只是一句话会引得凤殇如此失态,一时也愣在了那儿,直到看到凤殇差点被绊在地上,才失声叫了出来:「皇上!」
凤殇勉强站稳,难堪地不肯回头看他,深吸口气,整了整衣服,便要往外走去。
「皇上……」毓臻看著凤殇还捏在手上的蜡烛,有点无奈地又叫了一声,心中有一个角落,隐约地柔软了下去。
转头见毓臻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凤殇半晌才反应过来,顿时脸上发热,匆匆把蜡烛丢掉,站在那儿有点惶恐地望著毓臻。
累麽?」听著凤殇不可理喻的话,毓臻禁不住觉得好笑,吸了口气,提高了声音。
「我就是要闹……诶?」一时反应不过来,凤殇的话说出口了才半路打住,有点愕然地睁大了眼。
完全是少年稚气的模样,毓臻的目光不禁一柔,如果是怜儿……
暗叹一声,他维持著一脸平淡,只是放轻了声音,道:「这麽闹腾,不累麽?有什麽事,以後再说。」
大概是毓臻从未在两人独处时这麽跟他说话,更别说那话里的一抹柔软了。凤殇怔在原地,连手都不知该放哪里了,只是低低地「诶、诶」了几声,说不出话来,脸上干净而纯真。
毓臻忍不住一笑,反正也已经如此了。江山已定,天下归一,眼前的是天子。正因为怜更已经死了,此生怕是跟这个朝廷分割不下了,又何必一直跟皇帝作对下去?凤殇尚且不计较作替代,他又何必计较那麽多?
心中澄明,毓臻道:「皇上,我就在这里,你不要急。」
凤殇慢慢安下心来,久久才低低吐出一个字:「瑾。」
毓臻一时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凤殇迟疑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瑾……没人的时候,这样叫我,可以麽?」
毓臻几乎都要以为他在作戏了,只是忍著笑问:「是不是要我喝药?」
「啊?」
「被你打碎的那个碗。」毓臻看著一地碎瓷,好心提醒他。
「啊……啊啊,我去叫人……」凤殇愣了片刻,反射性地跳了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跑,哪知一个没看清,整个人便往房中的圆桌撞了上去。
匡啷一声,桌子上的杯子茶壶被撞到地上,烛台往下掉,烛光恍惚,凤殇想也不想便伸手去抓。蜡烛上的烛油炽热,烫得他手一缩又丢了出去,幸好那麽一折腾,烛光早就弱了下来,摔在地上,扑滋一声就灭了,房内顿时暗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