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尽了,毓臻才走到凤殇跟前,直直地对上他空洞的双眼,压著心中的怒气,问:「你究竟在干什麽?」
凤殇却只是慢慢地转头向他,神色依旧,宛如丢了灵魂的躯壳,一声不吭。
「不带一个护卫就私自出宫,让城里
前头的那几人身上,竟都已经染上了血迹。
毓臻一惊,按住了腰间的剑,夹马前行,刚到门边,就愣住了。
禁军退出来後,陵墓边上缓缓走出一人,手执一柄幽蓝长剑,剑上已经沾了血。
那人一身白衣,长发披肩,脸上无色,眼中是一片空洞的,bao戾,竟是让那闹得人仰马翻的天子。
就在毓臻那一愣间,凤殇眼看又要刺出一剑,毓臻不敢再迟疑,高声喝道:「住手!」
城之上以身受箭,人人都道他必死无疑,却偏偏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民间流言自然繁多,朝中却只能当他真的死了,在盛京近郊立了衣冠冢,墓上的字,还是凤殇亲自题的。
要说凤殇还能去哪,恐怕也只有这麽一处了。
心中澄明,毓臻不再犹豫,走到树下解下缰绳,飞身上马,也不管大街上的人如何吆喝,一夹马肚便向城门奔去。
一路上芳草萧寂,路也越崎岖了,通往一丘山坡,毓臻的马慢了下来,便看到前面有一小队禁军也正向著前头走去。
「倒也有聪明人。」毓臻一笑,催马便要追上去。
凤殇怔了怔,停了手,慢慢地向他的方向看来。
过了很久,毓臻才看到他的唇上微微动了动,听不到声音,却可以看到,他在叫,「毓臻」。
那些禁军也认出他来了,像看到救兵似的叫了起来:「静王!」
毓臻催马走近,跳了下来,走上前一把夺下凤殇手中的剑,一边对其他人说:「你们都出去,守门的继续守著,其它人先回去通知收兵开城,皇上由我来护送就好。」
众人对望了一阵,终於行了礼,匆匆离去。
珞王的衣冠冢占地极广,依山而建,陵墓前是修葺整齐、铺著云石的过道。门外站著两名守墓的士兵,一看到那队禁军,就先慌了起来。
毓臻落在後头,看到那两名守墓兵的表情,心中顿时一沈。
陵墓只有一个入口,两人这种反应,分明就是没见到凤殇。
果然前方吵闹了一阵,便看到那两人连连摇头,半晌又苍白了脸色,一人走到一边,另一人领著那一队禁军走了进去,拐了一个弯,便看不到了。
毓臻便要催马跟上,不料陵墓边上竟传来一阵兵刃撞击的声音,不一会,就看到刚进去的那些人像见了鬼似的,一边举著刀剑,一边往後退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