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致远干脆没有回答他,胸膛之中莫名地涌起阵酸楚,就像是喝口醋呛到似,灌得鼻腔、舌头、肺里都是麻。
徐镇平又说:“往后你也要听你妈话,照顾好她。”
徐致远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很平常,他满不在乎地回道:“这个不用你说,直在和她联系。”
徐镇平用手指微微地搓动下手掌茧,声音质地像是块月光里泡过铁:“你明白就行。”
徐镇平寥寥几句说完,徐致远听到他起身,以为他要离开,可是衣服窸窣阵之后却没声响,原来徐镇平站在床边不动。
听者觉得有。徐致远也不知道哪根筋打错,或许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和父亲在如此静谧情景下聊过天,他时尴尬无措,脱口道:“你来就是跟说这个?”
徐镇平转头盯着他,盯得徐致远浑身不自在。徐致远说:“有些困,你也早点休息。”
徐致远将自己用被子掩起来时候,心脏撞击胸膛声音清晰可闻,他其实想说是——你为什会来淮市,孟彻对你说些什,其实也知道很多东西可以帮你做点什。
……不是小孩。
可这些全都被他矛盾“面子”包裹得死死,就像他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样。
徐致远等他走,可是半晌过去,脖子后却传来温热而粗糙触感——徐镇平大手罩在自己那道伤疤上。
因为这道伤口,徐致远差点没在手术台上挺过来,李安荣整整年没和他说上句话。
徐镇平在儿子面前从来高傲、自负、威严,对他少有赞扬,更别说安慰和愧疚这些温柔情感。而李安荣虽常常对儿子有纵容和溺爱,但她本身性子亦是独立、强势又不拘小节。他们组成家庭不是传统意义上慈母严父、父主外母主内。所以徐致远从小就缺失些柔软关怀。
徐镇平和李安荣直知道,李安荣尚可以与儿子亲*p和地谈心,戎马倥偬徐镇平却不知道该怎去补——这感觉就像是徐致远幼崽刚出生那会儿,年轻他呆愣无措地将手放在小孩两只手指就能圈起稚嫩脖颈上。
也像现在,当初幼崽
徐镇平默半天,说道:“你见到你小叔?”
徐致远垂下眼睫来。徐镇平果然看过那些信件。
他说:“嗯。”
“他现在很安全,”徐致远仍旧冷得不近人情似,他道,“你要听他安排。”
徐镇平和俞尧是无法在徐致远脑海里共存两个名字。若是拼凑起来,只会让回忆里巴掌和背后伤疤隐隐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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