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纪裴脸色愈发阴沉。
“我是定文伯家的小儿子,我母亲是前御史中丞嫡女,我大哥是礼部侍郎,我长姐是太常寺卿家公子的嫡妻。”细数完自己的来历,薛矜歪着头,“你说我配不配做你的世子妃?”
纪裴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般剧烈咳嗽起来,他本就虚弱,咳起来像是整个人都要散架似的,薛矜忙替他轻拍后背顺气,这才不得不起身下床,给纪裴倒了一杯水。
纪裴止了咳嗽,喝了一大口水,吃惊看向薛矜,“你是薛家小公子?”
薛矜一愣,“是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是什么人。”
他声音沙哑,有久病的虚弱,却依旧有一股摄人的气势,冷的教人害怕。
薛矜却不怕,他眨着眼睛,“我是你的世子妃。”
纪裴的瞳孔肉眼可见的放大了,整张脸一下子写满了震惊,他难以置信盯着薛矜看了许久,冷道:“放肆!现在马上从我的床上下去!”
薛矜不仅没有滚下去,反而直挺挺躺下了,他翻个身,面对着纪裴,手撑着头,笑道:“今日刚刚成亲,你看看着满屋子的装扮,若不是你的世子妃,我又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纪裴自然记得的,他母亲和定文伯夫人交好,三岁之前他也没少去定文伯府上玩耍,那时候他见到定文伯夫人高高隆起的肚子,还十分好奇地拿手去摸,问里面是弟弟还是妹妹。
定文伯夫人笑道:“婶婶也不知道呢,若是个妹妹,长陵将来娶她为妻可好?”
纪裴扬着头,稚嫩的声音不解
纪裴这才发现屋子里的不对劲之处,几乎所有的床幔都换成了大红色,房梁上挂着系了红花的红绸子,床边的桌案上还燃着一对红烛,滚烫的蜡油从烛台上滑下来,结成一个个晶莹剔透的琥珀,所有的一切都在彰显今天的喜庆,唯独新郎本人不知情。
纪裴的心里一时惊涛骇浪,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却不知道除了成亲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本就虚弱的身体感受到薛矜陌生的体温后,更是完全僵硬了,他扬声冲门外叫道:“葫芦!”
“世子,您醒了!”外头守夜的人正是纪裴的小厮葫芦,听到纪裴的声音十分欣喜地回应,却碍着今日是洞房之夜不敢擅闯,只能站在门外问,“世子有何事吩咐?”
还没等纪裴继续问话,薛矜便扬声道:“无事,你下去吧。”
“是,世子妃。”葫芦的称呼像是一道雷炸在纪裴的脑中,他简直难以置信,转过眼冷冷盯着薛矜,薛矜在他这种骇人的目光下仍是丝毫不惧,甚至冲他扬了扬唇角,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