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矜看出他累了,替他盖好被子,走到窗边吹灭了那盏灯,独留下仍在燃烧的那对红烛,背对着光,看着纪裴道:“先睡觉吧,有什么事等好些了再说,你放心,我只是尽我职责贴身照拂你而已,绝不会占你便宜,你不喜欢男人,我还不喜欢呢。”
纪裴听到这话说的离谱,却没力气和他辩驳,很快再次昏睡过去,这次薛矜没有再上床,经过这样的折腾,他睡意已消失大半,他看了纪裴一会儿,披了件披风推门而出,站在院子里,看着天边那轮弦月,弦月如钩,皎洁的月光洒在院子里,那
地问,“为何是妹妹才娶她,是弟弟不可以娶吗?”
当时在场的大人都被他天真的问话逗笑,没人当真,谁知后来薛矜出生,生辰八字和纪裴天生相克,两家为了安全,就不再让两个孩子见面了,可是纪裴还是知道这个弟弟的,知道他叫薛矜,还知道他饱读诗书的哥哥给他取了个好听的字叫竹清,再后来纪裴长大了便时常跟着父亲出征,甚少回家,但是只要回到洛州,总能在大街小巷听说薛家小少爷的“英勇事迹”,那些世家公子苦薛矜久已,每每和纪裴喝酒总要抱怨一番,说他如何霸道纨绔,仗着有太子撑腰在洛州肆无忌惮。
当然也有世家公子替他辩解,说他生的秀气漂亮,就是贪玩了些,这些世家公子平日没少跟在薛矜身后追捧。
纪裴从没想过,和他这样南辕北辙的一个人,居然有一天会进了他家的门,还做了他的世子妃。
知道薛矜是父母世交之子后,纪裴的态度好了很多,虽然依旧淡漠,但不至于像刚才一样冷漠逼人。
“我记得我们生辰不合,母亲怎么会……”纪裴轻咳一声,“况且,以你的身份,何至于斯。”
薛矜看着他道:“那就要问问你身上这个病了,到底是个什么疑难杂症,竟然连胡太医都没法子,后来遇到个道士,说要找个跟你八字相克之人朝夕照拂两年,方能驱祟,届时你就可痊愈,侯爷和夫人没办法才去找我的。”
听到这里,纪裴明白过来这桩婚事只是为了给他治病的权宜之计,瞬间松了一口气,却很快又皱起眉,“母亲怎可如此糊涂,江湖骗子的话如何信得。”
“怎么就是江湖骗子了,你又没见过那个道士,凭空这样说,非君子所为。”薛矜皱眉。
纪裴察觉失言,有些讪讪,还想再说什么,可身上突然没了力气,昏昏沉沉地睡意再次袭来,自从生了这个病,睡着的日子比醒着的日子多得多,身上的力气也在熟睡中一点点被抽去,纪裴痛恨这样的自己,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