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说着捋着胡须,继续说道,“我上次面诊之后,回去想了很久,将上几辈子的医书都翻出来看,觉得他这个症状不像是生病,倒像是中毒。”
“中毒?”薛矜一下跳起来,“中的什么毒?”
“我也不太确定,似乎像是西域的一种蛊毒,叫七星霜的。这种毒就是这样的症状,七星霜是个慢性毒药,无色无味,随着饮食一点点渗入到人体内,连续服用多年都不会有任何异常,但是会在某一天突然病倒,再也起不来,开始只是昏迷,出虚汗,到后面便会开始咳血,最多一两年时间,就会力竭而亡。”
“如何确认他到底是不是中了七星霜?”薛矜急道。
道士说:“中此毒之人,胸口会出现七个很小很小的红点,需要十分仔细才能看出来,你回去看看,若是纪裴身上有这一特征,便能确定是七星霜作祟。”
些挂在树上和屋檐上的红绸在月色下显得有些清冷。
突然靠近院墙的树枝抖动了一下,紧接着,一个人从院墙上跳下来,静悄悄落在院子里,薛矜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惊喜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跳下来的不速之客一抬头,赫然就是那个云游的仙道,他道:“我徒儿成亲的好日子,做师父的能不来吗。”
说罢从腰间解下一个酒壶,“玉山上埋了十几年的好酒,就当是为师的贺礼了。”
薛矜接过,道谢后却问道:“师父你那日看过纪裴的病,到底还能不能治?”
道士一挑眉,“怎么着,当初不是说只想在他身边陪他一段日子,这会子又想着给他治病了?”
“我是以为他没治了,若是真的只剩下一两年的光景,最后的日子我自然是要陪他度过的,可若是还能治好,当然要治,活着不比死了好?”
“他要活着,可就没你的份了。”道士盘腿在院中的大石头上坐下,解下另一小壶酒,倒了大半在嘴里。
薛矜陪他坐下,抬头看着月亮,缓缓道:“活着最重要,到底还能不能救了!太医没法子,我不信你也没有,老头子别转移话题。”
道士又喝一口酒,叹气道:“他这个病确实蹊跷的很,什么症状都没有,但就是起不来,气血两虚,像是凭空被抽走了精气一般,这种病通常来看,很像那些成天泡在窑子里的公子哥才有的,可是纪裴连个侧室都没娶,就两个姨娘,平时一大半时间不是在战场上便是在军营里,回家的时间都不多,哪有空去纵欲,所以才说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