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颇对老百姓的胃口,销路甚好,弄得一班达官显贵真是对他敬畏有加。但此人得罪的人虽多,却始终无人动他,有人说这是因为他和诸多名人文士都有来往,声望太响亮以至于不好下手,也有人猜
他背后有靠山。今天那官迷,便是为了一桩自己的花边丑闻落在他的耳目之内,特意来求他高抬贵手的。冯砚棠问明其意,便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见了楚桐,十分热络。
要说那楚桐的确是脾气够硬,明知道请客的人可以拿出不菲的封口费,他却一点面子也不讲,一口咬定此事现已不归他管,只去找他的旗下的主管们就行了,冯砚棠跟记者们打过几回交道,知道哪有这样的道理,十分的帮着两边打圆场说好话。楚桐懒得搭理这等小事,却大约是出于报刊人的职业敏感,觉得冯砚棠颇对自己的胃口,因此竟抛下了做东的,只管和他攀谈起来,冯砚棠不好冷淡他,只得和他敷衍着,谁知这一来便越聊越投机,最后竟津津有味的彼此说起生意经来。楚桐说自己办报的宗旨是只管说话,不怕得罪人。他的报社从不倾向于哪党哪派,跟所有政治家们也都保持了一定距离,不偏不倚、中肯中立,若不如此,他的刊物便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冯砚棠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倒有点担心起来:“然而你不同于普通百姓,就算极力撇清,也不太可能远离政治漩涡。我觉得你这样的处事态度,简直有点类似于走钢丝了。”楚桐哈哈大笑,说道:“你越这样说,我倒是越觉得骄傲起来了。”冯砚棠闻之,觉得这个楚桐很有些性情中人的味道,便想与他深交,因此一顿饭吃过,彼此留了联系方式,约着有空再见面。
果然没过几天,楚桐一个电话打到了冯砚棠的酒店,请他到自己家里喝茶,冯砚棠欣然前往。楚桐住在一处蛮繁华的路段,外面临着熙熙攘攘的大马路,里面则是一所中西合璧的小洋房。房间内是西式装潢,家具则都是中式的,正墙上挂着一张写意的《溪山听雨图》,乃是近人的作品;对面洋壁炉的上头又摆着一副油画,画中却是一个中国女子,似乎是个出嫁的新娘:那女孩儿穿着大红纱的袄儿,喜鹊登梅百褶裙,坐得端端正正的接受着众人的仰望。她的耳边是亮晶晶的玛瑙坠子,手上是晶晶亮的玛瑙戒指,鸦翅一样的头发盘成一个横髻,眼睛比对面那张画里的一汪碧水还要清透得多,主人将她摆在这样显眼的位置,显然是对她甚为喜爱。冯砚棠望了一会那张画,又瞧见壁炉旁边的小书架子上摆满了书,有外文的,又有中文的,其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