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问童盯着他,语气森然:“你再说一遍?”
事已至此,字字含血,他们本就是最熟悉也最亲近的人,更懂得怎么杀人诛心。
乌子虚看着松问童,缓缓道:“若当日是你,要在你母亲和老四之间做选择,你我差别,不过尔尔。”
房间中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爆响,松问童拔刀朝乌子虚砍去,是不留情面的杀招,乌子虚同样没有保留,双方见招拆招,姑妄烟杆隔挡住舐红刀,两人的手都在抖。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松问童一字一顿,“别他妈把我和你相提并论!”
“是,若论有勇无畏,我不及你。”乌子虚道:“因为你身上没有重负,所以你永远可以毫无顾忌地向前狂奔!诸子七家中墨家本就率性而为,但阴阳家沟通两界,家主要承担的是双倍的责任,除了活人,还有死人!”
站起身,“到时候,你们怎么办?”
松问童冷冷道:“那你最好祈祷我们别死了,否则到时酆都相见,十殿阎王上下,都来祭我的刀。”
“老二你若真要在十殿动武,未必有人拦得住。”乌子虚叹了口气,“但是你可知,阴兵,bao动,连阎王们也束手无策?若只有你和老四支撑,必然不敌……”
松问童一脚把他踹回原地,低头看着对方,冷冷道:“你现在来充什么好人?”
“我知道你怨我,怨我求大爷开阵。”乌子虚侧过头,“但是我没有办法。”
乌子虚第一次丢掉了温润如玉的风度,不顾一切地朝松问童吼道:“你自幼丧母,可谁不是家破人亡?!上代墨子至少能抚养你到五岁,我母亲却在生我时便撒手人寰!你拿着舐红刀一身落拓、生死无畏
“什么叫没有办法?!”
“就是无能为力,肝脑涂地也找不出两全之策。”乌子虚轻声道:“我不眠不休想了三天三夜,但是束手无策,我只能这么做。”
“乌氏中人死后可居酆都,亦有护卫之责,一旦城中□□,阴阳家首当其冲。我背后是整个家族,酆都内百代经营图谋,不能因此毁于一旦。”
“原来如此,阴阳家和老四之间,你做了选择。”松问童冷笑:“既如此,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在酆都好好当你的孝子,现在来搞什么惺惺作态?”
“我没有办法!但我也不可能看着你们去送死!”乌子虚猛地站起身,“老二你一人支撑墨家,赤条条毫无牵挂,自然事事洒脱!可世上无能为力之事何其多,这种滋味你也不是没有尝过!当年上代墨子去世,你难道就心甘情愿被母亲留下吗?!亲情之绊,家族之重,你也一样选择了接受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