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那么好看么?”
诺布心头一跳。
“……进门以来你还没看过我。”沈炜宁十分不熟悉撒娇委屈,他大概从来没学过。说这话时,就像在雪山说的那句“培养感情”一样。他心里翻腾似海惊涛迭起,但是语气总包裹了一层冰渣子,再柔的情都叫他给冻硬了,几个字蹦出来,像敲在头顶的冰雹。
诺布放下杯子,也开始穿雨衣。“我去耶尔努尔家帮忙。”他经过沈炜宁身边,顺带用眼睛扫了一下。“现在看过你了。”
“……”沈炜宁捏捏拳头,压低声音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我究竟想要什么。”
巴尔哈顶着雨跑回来,进门便急急忙忙脱外衣摘帽子,嘴中大喘气。“豁切!这个雨太急了!我全身都在下雨。”他把水抖干净了,才发觉没有人理他。
定睛一看,三个人静静地坐在桌边,莫名尴尬。怎么是三个?巴尔哈再定睛一看,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陌生人!
那人站起来,长得很高,巴尔哈要抬头望着他。对方没什么表情,但态度诚恳礼数周到,和巴尔哈说话时稍微弯着腰。“叔叔你好,我是诺布的朋友。”他的维语艰涩,但还是能让人听懂。
“哦……哦。”巴尔哈和他握了握手,看向诺布,诺布用一只手挡住脸。“好嘛,从外地来的?”
“嗯,专门来看看诺布,还有叔叔阿姨。”他突然笑了一下,加重语气,说话尾音带点巴尔哈捉摸不透的情绪。“看看诺布,我好久没和他见面了。”
诺布加快脚步经过他,屋中狭小物品杂多,他必须要十分谨慎才能避免与沈炜宁的身体接触。他拉开门,室外天光刚刚漏了一线进来,就被沈炜宁从身后砰地一掌关上。他一手撑着门,胸膛离诺布的后背极近。
“诺布,回头。”
诺布抓住门闩的
“那好,你们好好聊!”巴尔哈满意地点头,“我看诺布也需要人说话了,天天跟我这种老头子待在一起,他也无聊。”
诺布听闻想反驳发作,但不知道为何又转了回去,继续用手挡着脸。巴尔哈招呼着自己的妻子,说:“耶尔努尔明天搬家啦,我们帮忙去收拾一下。看这雨,又要没完没了。”
诺布立刻站起来,“我也去。”
“你去什么。”巴尔哈不悦,“陪陪你朋友嘛。别人跑这么远。”
巴尔哈和婶婶穿好雨衣,又顶了一把伞出门去了,把两人留在家里。诺布转转杯子,里面的茶水倒映着屋顶,图案随水波荡漾破碎。他偷偷瞄着沈炜宁在水里的倒影,他的衣裳破旧,可能也是找哪个牧民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