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灭顶侮辱比肉体上痛苦还要让他绝望,他以为自己找个登云梯,没想到这梯子不怀好意,是要把他送到虎口狼穴里去。
他躺在这间充满着梁长宁味道房间里,恍惚中又好似回到私牢。
王府幕僚张道拷问他时候,曾经用绳子吊着砖块勒过他脖子。
那种窒息痛苦他如今在梁长宁手里又尝次。
在私牢那三十天,每个晚上他都能在墙角感受到彻骨冷风,隆冬腊月里最阴寒冰渣子从泥墙每个缝隙里钻进他身体。
洗时候折腾老半天,洗完时候药也熬好。
丫鬟喂几次都喂不进去,梁长宁看得不耐烦,接过小白瓷碗,找个漏斗给他灌下去。
闵疏在昏迷中直呛得咳嗽,皱着眉头不停说梦话。
梁长宁靠近听,只听到些破碎只字片语,这少年先是呢喃着“母亲、老师。”
后来安静好会,开始重复着遍又遍地说:“没有……是去胭脂铺……老师……”
哪处伤口冒出来血被蹭得到处都是,在白色床榻之上分外刺眼。
梁长宁有些嫌恶地叫人进来换,然后自己回书房去。
他第二天早上时候才回来撩开床帏看眼,少年还是他走时那个姿势,只是床铺干净。底下丫鬟给他搭条毯子,但他吊在外头那条小腿却没遮得住。闵疏脚腕上都是伤痕,唇色雪白,面颊通红。
梁长宁是个很信守承诺人,他说不会把闵疏弄死,闵疏就真还能喘气,只是出气多进气少,看起来不像快死,但也绝对活不长久。
梁长宁抬手摸下他额头,格外滚烫。
前两天那个晚上,明明梁长宁胸膛是如此灼
梁长宁叹口气,轻笑声:“还挺倔。”
闵疏昏昏沉沉睡两天三夜,脖子上淤青都消散,整个人瘦许多。
他醒来之后言不发,丫鬟问他要不要用膳,他也只是眼珠子动动,翻身缩成坨,只露出个后背。
副拒人于千里之外样子。
他分明已经醒来,灵魂却好像还在那天晚上充满着凌辱和轻蔑拷打之中。
他这才想起应该叫府医来。府医是他从军中带回来军医,治疗外伤十分在行,但闵疏这身伤他却拿不准主意。
“王爷这是……”他小心翼翼地放下床帏,低声道:“没洗?”
“有什好洗?伤口不是不好沾水吗?”梁长宁疑惑道:“换换药不就得。”
府医叹口气,对闵疏心生同情,“还是要洗吧?”
梁长宁大手挥,“那就叫人带下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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