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长风朝北卷过,南北谈议失败消息随风越过关州遍野。
近来段绪言不常在府邸,阮青洲白日闲步庭中,自也无人拘束,只在往处偏院靠近时被人拦过。
“院中住是王爷收养小公子。小公子来时便得癔症,不曾开口言话,又怕生人,所以王爷特意吩咐不让旁人靠近,世子见谅。”
心有疑虑,但阮青洲懂得分寸,也不多问,平日自是未再踏足那处,偶尔来郎中看诊,替他把过脉后,便会随下人往偏院去趟,李之见此倒是好奇,但旁人口中严实,他旁敲侧击也没问出些什。
这日天晴,阮
心头短暂颤动,柳芳倾没答,耷着条废腿,疲惫地挪脸蹭进他颈间取暖。
“你不恨?”柳芳倾累得拖着声,“佟飞旭,关州死这多人,你为什不恨?”
佟飞旭沉默良久,掌心徐徐靠上,顺过他脊背。
“往后南望会死更多人,他们也样会恨袖手旁观。”
“可和你不样,”柳芳倾说,“他们理所当然地恨,北朔人嘲苟活,南望人咒惨死,往后……白薇也不会例外。”
。”
——
尉升走后,庭院再生寂寥。
柳芳倾隐隐听着声响,就觉暖阳被人遮过。凭着感知到光影即可知晓那身影停在眼前,柳芳倾习惯他每时每刻监视,自弃着受困在这牢笼里,被他吊着条烂命,当作玩物或是别什东西,柳芳倾已经无所谓。
他浑身都不想再动下,麻木地瘫着,疼也不想再去叫唤,脑中不着边际地想着裘皮不够厚软,昨夜梨花酿还没喝完,方才那淡粥难吃得恶心……
“她不会。”
柳芳倾怔然,感知后背那手慢慢放缓,将他搂紧。
“下令灭门不是梁奉。没有布防图失窃,戴家也难逃死,所以不是你。”佟飞旭停顿,垂首靠向他头顶。
“柳芳倾,不是你。”
——
忽而阳光再往面颊打下,柳芳倾也才嗅见冬风味道,藤椅却是沉,佟飞旭竟是托颈将臂垫他脖下,挤着躺在他身侧。
佟飞旭平日闲暇时做把躺椅,虽然也算宽敞,躺着两个大男人还是稍显拥挤,可柳芳倾靠他怀中,倒觉得比独独晒着太阳要暖些。
先前佟飞旭每每见过尉升,总会独坐许久,今日却是反常,竟让他觉出几丝依赖。
“多久没回皇都?”柳芳倾问,“指挥使自甘堕落,这与厮混着,何时是头,这就什都不管?”
声音埋在衣间听着发闷,佟飞旭合眼半晌,只问他:“还疼吗?新到止疼药,要不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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