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了解她。我不确定她因何出走,又去了哪里。她没有给我留下只言片语,也让我心里一寒。
我们之间一直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我知道那天晚上来的是她,但我不知道她是否知道我已经知道她不是朱莉——这说起来可太绕了,简直是灵魂绕口令。
对我来说最纠结的是,她是否以为我以为她是朱莉才跟她如此亲密?换言之,她接受我,是否只是在尽一个女朋友的义务,因为有任何的反抗,都很容易,bao露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女朋友。她按朱莉的样子化好了妆,戴上朱莉的古董首饰,而真正的朱莉,那天却换上了她的病号服在康复中心信守寸步不离的诺言。
在那之后,我总试图从朱诺看向我的眼睛里读取到一点点与众不同的情意,但这就跟一样既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
我曾专门去了一趟兴隆大街的梦境贩卖站,打听出售楼兰古国干尸之梦的人,老板只能回忆起是个女的,很少来。再问长相,就一问三不知了。我给他看了汤铭铭和朱诺的照片,他依然犹犹豫豫,无法指认。这个老板空长了一副蜻蜓也似的大凸眼,但对梦源完全缺乏老秦式的热情。
所有关于朱诺的事情,都像一个不确定函数。就像我永远无法确知朱诺到底是天才还是疯子:她确实提炼了一个时间罐头给我,但这并不能证明她在科研上的成功。莫教授也并没有证实那罐头起没起效果,就算他明确认为起作用了,也可能只是他的心理作用——这几乎可以视作时间罐头最重大的一个缺陷了,即个体时间是难以被测量的——莫教授变得怀旧、沉静,终日湎于往事,我们不再针锋相对,老爷子甚至对我流露出舐犊情深。但这些,也许统统只是一个老人垂死前必经的心路历程。
焦头烂额如我,无力参与朱莉旷日持久的搜索,只有她还在孜孜不倦地寻找朱诺。我甚至无法跟她分享我的疑惑,我们一直很有默契地谁也不提那个夜晚,为了免除尴尬。莫教授也在经历最后的考验,他已经无法进食了,说话变得困难,对插管也很抗拒,每次这种时候,他就用痛苦的目光谴责我,而我只能逃也似的离开病房。
展览日近,除了这次出土的这一批文物,博物馆还借了辛追墓和妇好墓的一些有针对性的藏品作为补充和对比。汤铭铭很有策划头脑,她给展览想了个颇有卖点的标题:《王权与红颜》。这是最能吊起观众胃口的角度,在一个日渐固化的世界里,每个人都需要传奇。
莫教授解出的铭文,在展签上只是短短的几行,但这几行却是我们理解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