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没什人。下水时候,爱穿裙子女刚好从水里出来,跟她点头微笑下。凌可花还没走,她在另外区泳道。她那个白帽子特别好找。
王沥沥入水游几趟,游到五百米就觉得疲倦。想改游省力点蛙式,也不行,胳膊在水里划不动,腿也蹬得软绵绵,身子都不怎往前走。她盯着运动表,勉强游够八百米——这是她给自己运动下限——就慢慢游向铁梯子,打算洗洗回家。
上岸之后,身体更觉沉重,重得恨不能就地扑倒,她趿着拖鞋走回更衣室,在长条板凳上呆坐阵,水滴滴答答地从头发梢和皮肤各处淌下来,积在身下,冰凉片。挂在手腕上钥匙压在手掌大腿之间,硌得疼,但她动也不想动,也不想挪挪手。屋子里很静,只有那点水声,听得真切极。肚子里咕噜响声,受着饥饿驱使,她终于站起身,用钥匙打开柜门,拿出洗浴用品,拖着脚走到淋浴喷头下面去。
热水冲阵,王沥沥觉得好点,水热力仿佛能透进皮肉里,她动不动地站在水下。帘子闪,凌可花进来。不会儿她回来,进个离王沥沥有点远隔间。王沥沥脑子里反复播放白天说过话,就像个坏录音机,走出游泳馆,她就又要面对那些东西,因此她不想动弹,不想离开这柱热水。
个人影靠近。淋浴间里只有两个人,王沥沥抬头,看到凌可花站在面前,白泳衣依然是褪到腰间位置。凌可花微笑道,真不好意思,能不能跟你借点洗发膏?忘带。头发不洗又难受得慌。
王沥沥说,洗发膏?行,当然没问题。她转身从铁丝架上拿起个小瓶子,递过去,说,这个是分装瓶,里面装是霸王防脱洗发水,那个味道有点怪,有点难闻,你看看能接受那个味儿吗?
凌可花说,你头发蛮好,怎就用上防脱?她拧开分装瓶泵头,认真嗅下,说,不难闻,不就是生姜味儿嘛……她目光落在地面上,忽然定住不动,嘴里说,哎?
王沥沥低头看,只见她们之间地面积水里,有丝红痕,像根细细红线掉在水里,又像条极小红线虫。红线线路,从她脚踝向上,可溯至极幽深处。王沥沥也哎呀声,阵强烈羞窘,她才明白为什今天特别倦。她迅速退回水中,水冲在身上,红线消失。凌可花睁着对黑白分明眼睛,说,这个时候可不能游泳,容易感染。
王沥沥垂头说,嗐,都不记得是这几天。忙得……哪还想得起这种事?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