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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不需要证据,这是常理。
我无奈地看着王耑,有些被他的常理打败了。可我还是不死心。我说:“朱玉兰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她当初卖了鸡场才当的支部书记,是舍了小家为大家。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哪种人?”王耑面露嘲讽。“我问你,若说她是舍小家为大家,现在的事情怎么说?我们去了九十八趟都说不动她,算不算她当初吃了小亏现在来贪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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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去朱玉兰家,是下午四点左右。落日余晖打在靠山墙上,从远处看,就像一幅油画。
从车棚里推出满是灰尘的自行车,我上了路。当年我就是以这种方式去小狼窝的。久不骑车了,我对自行车这种工具有了陌生感,身体再没了年轻时的那种轻灵。和朱玉兰认识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姑娘,仗着会写些小文章,到朱玉兰这里卖萌。当然这是新词儿,那时不会这么用。可眼下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代替这两个字。报告文学写完了,发表了,按说我跟朱玉兰的关系就应该终止了。可我频繁地到她家来,周六住在他们家,跟小奇小梅一起斗地主,晚上出去一起看星星。我比小奇大三岁,比小梅大六岁。我管朱玉兰叫大姐,他们也管我叫姐姐,没垄没背(辈),在一起玩得热热闹闹。朱玉兰也从不拿我当客人。晚饭就是棒子渣粥,烙大饼,卷葱。朱玉兰从来不忘记让儿子闺女向我学习,好像我会写些豆腐块在报纸上发表,就是天大的本事。
顺着村南的一条小路我走进了记忆中的葡萄园,这里的千亩酒用葡萄曾经在我的笔下生花。记得我是从分地开始写起的。朱玉兰上任伊始,就面临着分地。村里分地是最头疼的事。地势高了低了,土质薄了厚了,都是矛盾的导火索。因为小狼窝是半山区,土地高低不平。地势高的地方浇不上水。土质薄的地方植物扎不下根,都影响收成。过去两委班子瘫痪,也与地分不下去有很大关系。记得我的报告文学里有这样的句子:“远处是万家灯火,田野里你形单影只,脸上淌着的是汗水也是泪水……”这是朱玉兰在踏查土地。她把村里的上千亩土地都用脚摸排,做到心中有数。分地采取抓阄的办法,最后一个阄,是朱玉兰的。朱玉兰看也不看,对村民说,如果谁觉得自己的地块不好,可以换。结果,地分完了,她的地就真的让人换走了。那人比朱玉兰家少半口人,也相应地少了半口人的地,明显占了朱玉兰的便宜。朱玉兰不计较。她对我说:“半口人的地算个啥,要是他家真没吃的,拿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