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边?”梅芬指指不远处贴着瓷砖外墙矮房子。跟所有县城样,城中村房子外墙都贴着瓷砖。
“那边……下去就越来越热闹,越来越热闹。”
“你还记得那个冰棺吗?
“三十岁,人生还没开始呢。”
“那是现在。那时人开始得早。”
“没读过她写东西。没读过几本书。”
“所以你才不会抑郁。”
“你要天天这损,也不会抑郁。”
“鲁迅倒是说过她,穿红上衣,就要配红裙子,不然就黑裙子,不能配咖啡色裙子。”
“鲁迅跟她什关系?”
“什关系。”梅芬重复。
“什关系?”他又问。
“你和什关系?”
,托举着女作家脸庞。傍晚太阳在迅速偏移,金线般阳光散射在墓园,空气里浮着细微粉色颗粒。他掏出相机来,相机咔嚓声像最轻剪刀,裁剪着此时此刻时空及其他。
梅芬点燃支烟,放在墓碑前。又给自己点支,坐在墓前台阶上抽起来。他不抽烟,但也陪梅芬抽着。
“昨晚采访几个观众,问他们看戏什感觉。你猜说什?”
“人命太贱?”
“狗日日本人!”
梅芬转过脸,盯着他看会儿,不再说话。
他告诉梅芬,自己租房子离这里直线距离只有八百米。小区外就是个城中村,到傍晚,小贩推车就把唯道路堵得密不透风。泡在糖水里青芒果和木瓜,烤面筋和炒米粉,还有炒瓜子炒花生和烤红薯。各种味道,各方口音,全在这条不足两百米小路上。小路两边是密密匝匝“握手楼”,穷学生、打工仔,个月千包网费水电。上班时他有什烦心事,下班在这条路上走两趟,就都冲淡。他再没用,张图片最低也能赚两百块。这些推车叫卖小贩,没有城管日子只能赚几十块钱,那得卖出几十个芒果或木瓜,或者炒几十上百碗炒粉,人才会把钱从兜里掏出来给你。
“忙着生,忙着死。”他念昨晚台词。
“现学现用啊,不错。”梅芬嗤声笑。
“没想到吧,银河园边上也这热气腾腾,都是活气。”
他不知道该接什话,把烟头戳灭。“喜欢她。”
“谁?”
梅芬扬起下巴点点萧红方向。
“喜欢她什?”
“想做事都做,又早早死。”
两人起笑。
“该带花上来。不知道她喜欢什花。”梅芬说。
“红玫瑰。”
“你俗不俗?土不土?!”
“真正玫瑰点也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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