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场有8000个座位,观众席180度环绕舞台,座位沿台阶渐次升高。圆形舞台纵深50米,水景、森林、溪流、假山层层叠叠,加上动物遗留强烈腥臊味,有种置身于婆罗洲或缅甸密林中覆灭文明遗迹之上错觉。剧场内灯火通明,十几个工人在搬动、组装圆形转盘。令曦招呼盈盈坐下
地说‘你变’。你真想听说这些吗?”
“还以为你会说,对,你变,更美。”
“更美。确实觉得你现在比以前更好看。”
“嘿……记得陪去拍夜戏那次吗?有时候想起来,觉得就是对后来预警,不过当时不会知道。”
“是驯兽那次吗?”
“对,狮子、老虎和女明星。”
“啊……喜欢那天。”
那场夜戏实景在珠三角座大型野生动物园内。令曦辞掉工作,决定进入娱乐业时,港片北上风潮初炽。当时娱乐业资本融合远未如后来般发达,港片班底从题材、取景到市场野心,都还只把半径圈定在同为粤语文化圈珠三角。如港人在广东置业买房般,不少中小成本电影也在广东取景拍摄。后来令曦用“狮子、老虎、女明星”来概括项目,就是其中之。
令曦是带盈盈去看稀奇。她们对娱乐工业还好奇得很,对闪烁着星光艺人还有种种不切实际好感与想象。后来盈盈也去过好些次令曦工作场合,各种拍摄或者路演、发布会,但没有哪次像这次般印象深刻,甚至可以说带着奇诡余味。
盈盈到达园区门口是晚上九点。令曦说当晚场地有演出,要等演出结束清场后剧组才能入场搭景。盈盈按信息提示,从大门口搭园区穿梭巴士往里走。夜里动物园只有微弱路灯照明,树木巨大而茂盛,树冠与树冠摇曳婆娑,在月亮和路灯光照下裁剪出重重阴影。阴影深处,不知什动物在低声吼叫,声音明明是从动物腹腔共鸣发出,却被杳无人安静放大,如在盈盈耳边响起。她身体瞬间僵硬,是本能警觉与防卫。穿梭巴士里没有开灯,只有车前方投出两束圆形光柱,破开黑压压夜,在沥青路面上不断向前推进。偶有鸟类从树丛中惊飞,艳丽羽翅在夜布景中划出道道水波纹般色轨。盈盈从小住公寓楼,对大自然无所知,也无法从此起彼伏鼓噪声中辨别出蟾蜍和螽斯种类,只感觉到蛮荒黑暗和神秘。如果熄灭路灯,只剩盏高悬月亮,这孤独巴士无疑是进行在雨林般原始地貌中。而她要去地方,是这幽暗丛林中座圆球形大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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