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错。
今日季允,眼里只剩下翻涌,bao戾,恨与怒交汇缠绕,化作毁天灭地疯狂。
发疯少年如同凶兽出笼,目光是獠牙利爪,是陷阱铁夹,哪怕是最不知反抗猎物,也要以绝对强势力量去捕获。
他想要,他认定,就必须是他。
他蓦地吻上去。
只要他不停说话,那个疯子就不会想起这还有人真快死。
但这做,是要遭报应。
肩膀被大力制住,程放鹤终于逃离那个浑身是伤人,被迫侧翻,直直躺进血泊中。
鲜血顿时染红他玄色斗篷,接着是朱红朝服。这些本身颜色就重,加点红也无甚变化。只有浅色才能染红,比如临川侯与生俱来白,与无心阁里绳子塑出粉。
血腥气铺天盖地,堵满程放鹤意识。
淡,仿佛说话之人并无恨意,只是在陈述个无关紧要事实,与随风不停晃动火苗形成反差。
“从今日起,他归。”
季允字字咬出。
……
“季允……你愚蠢至极。”
……
程放鹤跪过无数王公贵族,曾在无数人面前做小伏低,无不是为任务;他也曾对某些角色仰慕钦佩,却从不因此损害自尊。
他生性矜傲,哪怕表现得再散漫不羁,都打心眼儿里认为自己是个强者。
而此时此刻,却有人让他自愿臣服,不惜放弃切自由,沦为大将军俘虏,任人摆布。
他喜欢这样——当然,就算他不喜欢,现在程放鹤面对发疯战神,本来也没有
烛火每跳下,血泊就微微漾开,鲜红配上眼尾那点浓艳红,简直可以用来下酒。
程放鹤在片混沌中,挤出仅剩清明,盯着面前人。
眉峰如削,鼻梁高挺,长睫薄唇,下颌骨勾出恰到好处曲线——他从未见过如此完美五官。
从前季允还是随从时,程放鹤就喜欢欣赏他脸。少年眼中有仰慕,有谨慎,有恭敬,每次都顺从地完成侯爷指令,说不二。
那时,看着未来大将军对自己如此恭顺,尽心尽力侍奉自己,程放鹤曾以为,再没有比这更爽。
程放鹤挤出胸腔内所剩不多空气,拼凑出完整句话。他不明白纪柳为何还没死,连他自己都快死。
“本侯这具躯壳……后院都……谁没经过手?这算……算来分到你……根手指吧……”
“看在你杀他……本侯挚爱之人……两根。”
“颗心……只剖给纪郎。”
徘徊在生死边缘,程放鹤居然还这多废话,已经没有句完整,却坚持要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