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安堂,俞访云蹙起眉头,他算半个业内人,都没听过这个鼎鼎大名。
“你当然不知道,”陆符丁轻叹声,“念安堂开两年便关门。师父年纪大,被同行寻衅滋事,闹大以后又泼污水,师父心气傲,直接把店关。这楼起得快塌得也快,他从此后封炉再不做药,那些惊世秘方都藏在手里,只传给他最得意徒弟——也就是,和你爸。”
俞访云回想自己七岁以前,他爸带他把碟小酱瓜分成早中晚三顿日子,怎瞧也不像个揣着无价秘方人物。
“可是你爸,心不在这个上面。师父他痴迷研究这些东西,是整个人投进去,其它什也不想,什也不要,所以辈子孑然身也不觉得伶仃。但你爸不样,他平时念
俞访云进家门,还没开灯,先端起桌上杯凉开水,饮而尽。酒气早就散透,他眼神直澄澈清醒。寿寿攀在脚边,屋外月光依旧盈盈,照得人形单影只,杯底能倒映月亮。
可近在咫尺两盏月光,何时才能碰杯啊?
折泷要拆迁消息散出,老巷却回光返照似热闹起来。孝子们全涌回来奔走相告,哪家哪间房又拆得多少钱。
俞访云回回来都要带袋柑桔,只要长得黄,不然陆符丁不吃。挑橘子时候,旁边个男人也在买水果,身羊毛西装,气质出挑,和萧条环境格格不入。他转身时候和俞访云对视面,俞访云走几步,觉得这男人十分眼熟,又想不起何时何地见过。
陆弛章和往常样在外面看店,打声招呼。每次有人来时候他都在研磨药钵,心无旁骛。
陆符丁被俞访云扎周,腰已经能慢慢活动,下床走两步,挑个最黄大橘子,坐回床上,检查他拿进来紫珍膏,还挺像模像样。“俞明甫儿子就是学得快。”
俞访云得便宜就乖巧:“是陆师傅教得好。”
“怎,秘方都给你,还不肯喊师父。”他这个真师叔至今不肯认,偏跑去认哪门子假师叔,陆符丁叹气,“真和俞明甫样,冷心肝,养不熟。”
俞访云搬个小凳子坐床边,点燃灸条,回旋熏他腰腧穴:“陆师傅,昨天说到哪儿?”
陆符丁被烫得舒服,闭上眼睛享受:“喔……说到,说到师父领入门,后来又领你爸入门。师父最早是在那北京大药堂给大人物做药,这世上就没有他做不出没见过膏药。回桐城之后,开间大名鼎鼎念安堂,是这儿最厉害药师,来买药客人说踏破门槛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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