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同时也是因为骨肉至亲之间反而有种本能羞涩,有许多话都好象不便出口。在曼璐是只觉得她妹妹直看不起她。刚才这巴掌打下去,两个人同时都想起从前那笔账,曼璐自己想想,觉得真冤,她又是气忿又是伤心,尤某觉得可恨就是曼桢这样副烈女面孔。她便冷笑声道:"哼,倒想不到,们家里出这个烈女,啊?那时候要是个烈女,们家子全饿死!做舞女做妓女,不也受人家欺负,上哪儿去撒娇去?也是跟你样人,样姊妹两个,凭什就这样贱,你就尊贵到这样地步?"她越说声音越高,说到这里,不知不觉,竟是眼泪流脸。阿宝和张妈守在门外,起先听见房内扭打声音,已是吃惊,推开房门待要进来拉劝,后来听见曼璐说什做舞女做妓女,自然这些话都是不愿让人听见,阿宝忙向张妈使个眼色,正要退出去,依旧把门掩上,曼桢却乘这机会抢上前去,横着身子向外冲。曼璐来不及拦住她,只扯着她只胳膊,两人便又挣扎起来。曼桢嚷道:"你还不让走?这是犯法你知道不知道?你还能把关上辈子?还能把杀?"曼璐也不答言,只把她狠命摔摔开,曼桢究竟发着热,身上虚飘飘,被曼璐甩,她连退两步,然后跌跌出去多远,坐在地下,只手正揿在那只破碗碎片上,不禁嗳哟声。曼璐倒已经咖咖踏着碎磁盘跑出去,把房门关,钥匙嗒响,又从外面锁上。
曼桢手上拉个大口子,血涔涔流下来。她把手拿起来看看,看,倒先看见手上那只红宝戒指。她贞操观念当然和从前女人有些不同,她并不觉得她有什愧对世钧地方,但是这时候看见手上戴那只戒指,心里却像针扎下。
世钧……他到底还在上海不在?他可会到这儿来找她?她母亲也不知道来过没有?指望母亲搭救是没有用,母亲即使知道实情,也决不会去报告警察局,来家丑不可外扬,而
且母亲是笃信"从而终",定认为木已成舟,只好马马虎虎就跟鸿才吧。姊姊这方面再加上点压力,母亲她又是个没主意人,唯希望是母亲肯把这件事情真相告诉世钧,和世钧商量。但是世钧到底还在上海不在呢?
她扶着窗台爬起来,窗棂上破玻璃成为锯齿形,像尖刀山似。窗外是花园,冬天草皮地光秃秃,特别显得辽阔。四面围着高墙,她从来没注意到那围墙有这样高。花园里有棵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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